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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未了|滑溜散文:扈城•扈泉•扈桥(原创)

发布者:每品益方发布时间:2022-08-01访问量:197

文 / 滑溜 图 / 网络

在我老家村子的西北有一片土地,村民们称之为城顶,又称南顶子。在这里除了能看到一大片废石之外,与周围的土地并无二致。人们这么叫,我也这么叫,一直没有弄出个所以然。直到2000年我花费10年考证并出版《山水画廊洪范池》一书,才算对此有一个终结,弄明白之所以这么叫,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古扈城遗址。

《史记·夏本纪》:禹为姒姓,其后分封,用国为姓,故有夏后氏、有扈氏。无独有偶,就在这古扈城附近的东扈峪村里至今还有姓扈的人家,于是有人断定这里就是古扈国。至于后期经常有人提到的古扈国被夏灭亡后,在经过了五百年以后的春秋时期即公元前671年,春秋五霸之首的齐国国君齐桓公与鲁国国君鲁庄公盟于扈,认为这扈地就是这个古扈城,到底这个说法是否准确,尚有争议。因为关于扈地考证,西晋政治家、军事家杜预在其《春秋左氏经传集解》《春秋释例》中,对扈注释为:扈,郑地,在荥阳卷县西北;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其《水经注》:‘河水又东北,迳卷之扈亭北。’并标注:卷县之扈亭,在今原武县西北;《括地志》载:古卷城在郑州原武县西北七里。后又有人认为扈地当在泰山之南,并在迁徙,其早期迁徙路线为:一迁鲁北,再迁鲁西及平原示范区一带。《扈地风云》一文则认为,新乡市的平原示范区是春秋时期的八次诸侯会盟之扈地。

以古扈城遗址为界向东西两边分开,东南方向数平方公里群山之内叫东扈峪,设置的村庄叫东扈峪村,今天简称为东峪村,在东峪村里又以沟为界分为东峪北崖村和东峪南崖村;西南方向的数平方公里之内的群山及沟壑叫西扈峪,无法直接在今天叫西扈峪村,是因为西扈峪沟壑集中,包含大小不一的村庄近十个。

从城顶向南一公里处,便是一条被洪水冲出的深沟,越过深沟一公里就是今天的新济南72名泉之一——扈泉。而这扈泉也因古扈城而得名。

今天所看到的扈泉已经不是先前的样子,现在已经让人看到了瀑布的层次和温柔,原来根本就是洪水屠城。小时候雨水多,扈泉开泉之时,山沟里的大大小小的石头被水冲得哗啦啦地翻滚,所过之处,沟壑满溢,顺着沟壑顺流数百米之外是我们村的一条生产路,这条路正好就是一个很小的堤坝,路上有一座石板石柱相互扣结而成的小桥,因为没有名字我为他起名为扈桥。由于除了扈泉之水还有整个东扈峪里的所有的水都要汇集到这里,经过这座小桥流向狼溪河,加上那时的雨水比较多,雨水一大就会毫不客气地漫过桥顶,逼得你不得不脱下鞋提着,趟水而过。

村子里的书记看到这样下去在农忙的时候会耽误事,便在冬闲的时候安排全村人出工开始重新修这条路,当时我拉着地排车,每天飞奔在这里。拉土要有土源,由于用土的土场是一个很高的陡坡,用进去一段后,悬着的土忽然坍塌下来,把邻居砸成了残疾。村里的几个石匠负责在原来的扈桥位置再造一座更大的桥。花了一整个冬天,那条路终于修好了。村民们干农活行走很方便,特别是小桥的西边是几十亩地的苹果园,因已经没有了陡坡,更是让百姓省了不少的劲。

谁知在盛夏的一天中午刚要吃饭的时候,天阴得像个黑老包,闷得好像人人都用绳子给扎了脖,准备吃饭的村民忘记了饥饿直顾在脖颈里搭块毛巾不住擦汗,小孩子找来了水盆坐在里面还一直摇着鸡毛扇子。这空当儿闪电如一条长龙在院子上空划过,接着就是高山之巅滚下巨石一样,响起几个炸雷,来了一场暴雨,雨来之猛防不胜防,所有的雨点比豆大,而且连成了线,数平方公里的东、西扈峪全部像扣上了一口大锅,在往下倒。不到两分钟,院子里便积起了水坑,汇成了小河往大街上淌。20分钟后大雨瞬间停了,空中滚滚乌云在向北漂,在乌云的缝隙偶尔会有几束阳光的光柱显现在空中,我和几个孩子飞也似的跑到大街上去,街上成河,我们争着叠一只纸船,扔在水中,看其顺水而漂。再看每家的阴沟,个个都像涌出的山泉。我们和家长一起顺着水流的方向,趟着水跑向村外的小河边。哇!那些住在沟底的人家可遭殃了,散发着泥土味的浑水里漂着衣服、门板、木床、树木,还有小狗、小羊、小猪、小牛。

村子里所有的河坝里的水都在打着穴儿往上涨,眼看着就满了。其中村南的河道很长,为了种地方便,又在河的中间筑了一条坝,方便通行,因为有时干旱,坝里可能会干,所以这个坝的底部留了一个涵洞,让老百姓不但能从坝的顶部南北行走,也可以在坝的底部东西行走。但村里的设计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原来可以走人的涵洞突然涌来了比猛兽还要猛的山洪,那个涵洞瞬间就成了喷泉,垒砌涵洞的石头就像被打碎了的狼牙从嘴里喷出,接着整个涵洞越来越大,最后坍塌下去,整个巨龙般的大坝被截成了两段。我站在坝顶上,看着越来越大的豁口,惊慌失措地后退着。那凶猛的河水混合着冲毁的大坝的泥土,一下子涌向了扈泉下面的扈桥,看上去两米多高的扈桥,相比原来的石板小桥显得高大宏伟而且坚不可摧,但面对如此排山倒海一泻千里的洪流,无非就是漂泊海上的一叶轻舟,辛辛苦苦建了一个冬天的扈桥眨眼之间就给掀了个底朝天。

但是,如此大的雨对于扈泉来说并不会马上产生影响,至少在数小时之后才会有感觉,这个过程很慢的原因我分析是数公里连绵不绝的群山,在经历大雨之后要完全吸收水分并渗入到山体底下,形成地下细流,在接近扈泉的一公里之内的地下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溶洞,这个溶洞的唯一出水口就是扈泉。当溶洞灌满并形成巨大压力的时候,水才会从泉里喷出来。由于在扈泉的洞口有一块巨大石头,形状如牛,我们村里人称之为把门牛,当扈泉洞里的水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从山体下喷涌而出,首先喷到石牛身上,再从石牛边缘的缝隙喷到对面的悬崖峭壁,再从峭壁之上飞溅四周,自然形成一大奇观——扈口喷雪,成为老东阿县八大景之一。

《县志》载《飞泉喷雪》:冲崖上出有飞泉,倒泻争如瀑布悬。抵石触岩喷似雪,胜他玉碎又珠圆。明朝进士朱应毂于万历辛已午日,令承柱史孟连洙、太史于毂蜂游饮于此。是日偕四友,逼三溪岑据庵吴乐轩,春花马仙,吾茂才剧子一曲展于三兄,慎思,尽兴言归,因大书四字,以记胜游之。其中所谓大书四字就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扈泉湧碧。扈泉湧碧四个大字至今苍劲有力地镌刻在泉南石壁悬崖之上。历代文人骚客诗文记之不胜枚举。下面一首是明代文学家于慎行的《夏日游扈泉六韵》:

奇峰涵秀景,绝境斸灵泉。

远脉遥通海,平流半倚天。

歘惊银汉落,隐似白虹悬。

喷雪图青壁,飞珠散紫烟。

风恬声未歇,月出影相连。

对酒沾琼液,分波洒玉田。

濯缨同调在,流水共潺湲。

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中国大旱三年,我所在的村子也不例外的干旱。没有水的日子是要人命的。于是村里有人突发奇想:这扈泉的门口的石牛挡着洞口,如果把石牛给移开了,说不定里面的泉水会淌出来更多,甚至还可以钻进洞里把洞里面的水也给弄出来。于是人们便在挡住扈泉洞口的石牛身上用钢钎钻了眼,把事先准备好炸药装入,把把门牛砸了个粉身碎骨。石牛没了,但是扈泉里的水却没有多出半点,却把个自古就有的扈口喷雪这个天然奇景给毁了个一干二净。

后来对于扈泉的扈口喷雪很多人都是凭主观意象,真正的景象并没有见过。所以有人便把扈泉涌出的水多,多得在山坡上到处流淌,形成处处浪花形容为扈口喷雪,已经与原来景观相去甚远。

2022年2月21日 玫瑰之乡

【编辑制作:滑溜(憨派文学创始人。在其《滑溜》一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:憨则精,精则憨。/ 憨者因为憨走向了死亡,/ 精者因为精走到了尽头。/ 人生不同,/ 人死相通。/ 活着,曾经为一根鸡毛面红耳赤,/ 可以为一个女生舍身忘死;/ 死了,不骄傲广厦千万美女满城,/ 不沮丧……)】

壹点号中国憨派之首滑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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